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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9 >> 2016年12月02日 星期五  共4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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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潮剧史》有感

作者:中文系 王佩娟

《潮剧史》 花城出版社

作者简介:
吴国钦,1938年生,汕头人,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、博导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主要著述有《中国戏曲史漫话》《西厢记艺术谈》《关汉卿全集校注》《论中国戏曲及其他》,与人合作有《古曲观止》《元杂剧研究》,参与王季思主编项目《中国戏曲选》《全元戏曲》的编注等,有《潮剧溯源》等论文数十篇。
林淳钧,1934年生,潮州市人,二级编剧,知名潮剧学者。1959年从中山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后,到广东潮剧院工作,历任研究室主任、潮剧院副院長等职。主要著作有《潮剧闻见录》(获首届潮学研究优秀奖)、《姚璇秋》、《潮剧艺术欣赏》等;参与《潮剧剧目纲要》《潮丑表演艺术》《中国戏曲志·广东卷》等书的编写工作。

最近,吴国钦老师送给我一部他与林淳钧先生合著的《潮剧史》。拜读之后,感慨万千。首先,我要为他们的精神点赞。林先生已经八十有二,吴老师也七十有八了。俗话说,他们都是有一把年纪的人了。可是他们仍然呕心沥血、殚精竭虑对潮剧进行研究、探讨。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:“终日各自伏案,或奋笔疾书,或钻营故纸,或冥思苦想,矻矻兀兀,反复折腾。”终于写出了这部50万字的《潮剧史》,这怎不令人赞叹和感佩呢!

我是个潮剧爱好者,从小就深受潮剧的熏陶。我的母亲是个潮剧迷,她爱看潮剧,有时候可以连续几夜不睡一直看下去。她的唱功并不比专业的演员差多少。我的姐姐和妹妹,都是村里业余剧团的主要演员,我小时候也经常在剧团里面混。虽然如此,但我对潮剧却知之甚少。读了《潮剧史》,犹如进了一次“学”。它教给我很多很多的知识。比如潮剧的行当、潮剧的表演程式,潮剧的唱腔、扮相,潮剧的服装,潮剧的音乐、乐队……

这部《潮剧史》,是约600年来的第一部潮剧史著作。它是潮剧史的开山之作。潮剧是广东的大剧种,仅次于粤剧。“潮剧的历史悠久,但对潮剧历史的梳理研究,却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事情。”“和兄弟剧种比起来,潮剧的历史研究仍然滞后。地方戏历史悠久的昆曲、秦腔,有不止一部的《昆剧史》《秦腔史》,历史比潮剧短的京剧、粤剧,也有自己的《京剧史》与《粤剧史》”。但潮剧却直到此时,才有林吴二位先生为之立史。这部潮剧史的确可贵,它填补了学术的空白,作为潮人的我,自然是分外感奋的。

这部《潮剧史》,先从潮剧的母体——宋元时期的南戏说起,再说到宋元南戏怎样流播到潮州,又如何与潮州本土的艺术结合而生成潮剧。在本书中,作者描画潮剧“生成的轨迹,勾勒其发展的历史,辨其讹谈,论其疑似”,“把潮剧的历史梳理一遍,探其盛衰之迹,盈亏之理”(本书《后记》)。

潮剧是用潮州话演唱的戏剧,是潮汕乡土文化最典型的代表,最重要的文化符号。它与潮菜、工夫茶、潮州木雕、抽纱、潮绣、潮州音乐、英歌舞、潮州歌册等,享誉海内外。它不但受到潮汕地区百姓的喜爱,而且是联结海外一千万潮籍同胞乡情的重要文化纽带。

《潮剧史》揭示了潮剧的艺术博大精深,它的“行当齐全,表演程式丰富,它继承宋之南戏的艺术传统。其丑行当,分工细密,多达十大门类,程式多彩多姿,说白诙谐,表演滑稽风趣,潮剧丑角与京剧丑角、川剧丑角并称地方戏三大名丑行当。潮剧的彩罗衣旦表演细腻柔美,沁人心脾。潮剧用潮州话演唱,唱腔优美动听。”明清之际的著名作家、诗人屈大均说潮剧“其歌轻婉”,世界著名喜剧大师卓别林也说“潮剧真好看”。

作为“轻婉”艺术的潮剧,“既可演于明烛华堂之上,也可活跃于竹棚草舍之间,它是一种雅俗共赏的地方戏曲艺术,时而轻歌曼舞,时而令人发噱。”

《潮剧史》还揭示了潮剧乃南戏的嫡传,它继承了南戏强烈的现实精神。南戏来自民间,它扎根民众,反映百姓疾苦与民间呼声。潮剧保留并传承了这一传统。明代潮州戏文的发现就印证了这一说法。现存明代潮州戏文共计有七种,这七种戏文中有四种为潮汕民间故事题材。陈三五娘、金花女、苏六娘的故事,从明代嘉靖万历以降到今天,一直在潮汕舞台上演绎。它贴近乡土,贴近生活,贴近民众。

民国时期的潮剧,“题材多样化,时政类与现实生活题材作品大量涌现,抗战时期,潮汕民众用潮剧潮曲谱写了大量抗战救亡的作品,尤其是潮剧《都城喋血记》的演出,成为潮剧史上撼人心魄的绝唱。”

解放初期到六十年代前期,潮剧舞台上出现了一批影响更大的剧目,根据潮汕地区的真人真事来进行创作。如《洪厝埔血案》《汕头老虎廖鹤州》《五毒奸商马文明》《枫溪恶霸吴承族》《江秀卿》等。这些“接地气”剧目的演出,对于配合当时的政治运动、教育人民,无疑起了不小的作用。

以我个人为例,一九五四年冬天,我们村开建社(农业合作社)庆功大会暨新党员、新团员入党入团宣誓大会。那晚,我的姐姐入党宣誓、我入团宣誓。会后,县潮剧团演出了潮剧《江秀卿》。《江秀卿》是从年轻的女共产党员、革命烈士江秀卿的事迹缩写成的。江秀卿是地下党员,23岁,澄海人。1947年她受党的委派,到潮安意溪以小学教师的身份作掩护,进行发动群众的工作。意溪小学校长是国民党的文化特务,他对江秀卿的身份有怀疑,乃指使人监视江秀卿的行动。组织上发现情况之后,马上通知江秀卿上山参加游击队。在一次掩护伤病员和山上居民撤退的战斗中,她不幸弹尽负伤被俘。敌人企图从江秀卿的口中得到游击队的情况,对江秀卿严刑拷打,江秀卿坚贞不屈,最后牺牲在潮安竹竿山中。江秀卿那坚贞不屈和大无畏的崇高革命精神以及她关心群众、关心战友的高尚品质,深深地打动了我,教育了我。我这一生中,碰到了不知多少困难和挫折。我总是以烈士的革命精神鞭策自己,激励自己去克服困难、战胜困难。

读完《潮剧史》,真是获益匪浅。

此外,我想对潮剧界提点小小的建议:潮剧界的同胞们应该继承潮剧的现实主义传统,创作出一批爱国主义的作品来。例如,我们潮汕本地有一位奇特的海军战斗英雄麦贤得。如能就地取材,创作出一些歌颂英雄的作品来,那就太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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