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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百年文言》前言(二)

作者:陈永正

《百年文言》浙江古籍出版社2015年1月出版

现当代文言文的生存状态是很值得探讨的文化现象。

新文化运动后,文言文虽退出历史舞台,仍未被袪除净尽,而是在社会各个层面中顽强地生存下来。文言应用场合依然十分广泛,在官方文件中,在报章中,文言还占据着主要的位置,民国政府的正式文告也是文言文。

胡适在《新文化运动与国民党》一文中抱怨说:“国民党当国已近两年了,到了今日,我们还不得不读骈文的函电,古文的宣言,文言的日报,文言的法令。”后来他在《报纸文学应该完全用白话》一文中又感叹,当时报纸的文体主要还是文言,他在一九三四年对《大公报》和《益世报》中白话与文言所占版面比例作过统计,发现“白话所占篇幅还不到百分之十八”。

在今天看来,报纸似乎是全民大众的读物,但在那个时代,报纸,主要在大中城市发行,读者对象为市民。以小商人、小知识分子为主体的读者群,尤其喜爱并习惯浅近的改良体文言,不管是否附庸风雅,他们在感情上向慕自己不甚理解的高雅文化,并认同文言文的文化价值,试图去超越自己,举止谈吐也仿效那遥不可及的知识阶层、贵族阶层。

古人认为,文字是神圣的,字纸也须敬惜,掌握文字的读书人是值得尊重的。尊重文化、尊重知识,早已成为社会大众的行为准则。这个传统虽曾受政治干扰而遭到破坏,但人们对高层次文化始终还是怀着敬畏之心。

在社会文化生活中,文言应用也十分广泛。南北各都会以至中小城镇,文人经常组织雅集,文酒风流,唱酬切磋,留下丰富的诗文作品,即如邀约小柬、集会序言、书画题识等应酬文字,也颇具雅人深致。文友往来信札,一般民众的家书,以至广告、市招、揭帖等,都常用文言。由此观之,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精美形式的文言文,根深叶茂,已深入社会的各阶层,也为部分群众所接受,绝非暴风骤雨般的运动所能彻底摧毁的。

南北各高等学府中文系多开设古代文史课程,学生研读古代文献,熟习文言。中央大学、北京大学、中山大学、武汉大学、浙江大学、暨南大学、安徽大学乃至抗战期间迁移重庆、成都的各大学中文院系,不但要求学生掌握理论知识,而且还鼓励学习文言文及诗词写作。

清华大学成立国学研究院,开创出研究国学的新风气,梁启超、王国维、陈寅恪、赵元任四大导师更让这个学院成为“学术神话”;中山大学在三十年代是“复古”大本营,中文系主任古直强调师生要读经,并能作流畅的文言,古典文学内容的毕业论文,更是一律用文言写作。汪国垣任中央大学中文系主任,新生入系,汪先生就告诫说:“本系力矫时弊,以古为则。”要求学生能作古文。

民间私学更是文言传习之所,如章炳麟的国学讲习会、欧阳竟无的支那内学院、梁漱溟的勉仁书院、马一浮的复性书院、智林图书馆,保存国粹,传承旧学。值得一提的是无锡国立专科学校,始建于一九二〇年,唐文治任校长,古文家钱基博任校务主任。历任教师有章炳麟、钱穆、鲍鼎、吕思勉、周谷城、胡曲园、郭绍虞、周予同、陈衍、陈柱、朱东润、夏承焘、饶宗颐等赫赫有名的学者,而学生中也有以下一些人物:吴其昌、陈中凡、蒋天枢、范敬宜、唐兰、王蘧常、钱仲联、冯其庸、吴孟复等,后来都成了当代文史研究专家。凡是毕业于无锡国专的都是文言好手。

当时中学语文教学仍以读文言文为主,一直延至四十年代末。由于大学的入学考试普遍使用文言,也直接影响到中学文言教育。龚启昌撰《读了〈禁习文言与强令读经〉以后》一文评论:“日前看见报上载江苏省会考试题一律用文言。现在国内各大学的考试,及考试院举办的考试,更非用文言不可。”又云:“无怪乎现在的中学生甚而小学生,你不教他文言,他还要求你教他文言。中学、大学入学试验的影响于学生心理与态度,比了行政机关的一纸号令,或文人的两三篇文字,不知要大多少。”在这样的环境下,文言文自然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同。

二十世纪上半叶的初等教育,除了政府开办的正规小学外,更多的是遍布城乡的私校以及各类家塾、学塾,不少人家选择后者以培育子弟。古代经典是学童必读的课本,《三字经》、《千字文》、《成语考》等更是习用的启蒙教材。一般民众从小就接受精英文化的教育,其立身行事自然也会受到先圣前贤思想的影响。民间百姓的书信、契据等应用文字,也往往文白夹杂或纯用文言,一九三一年张廷华编《新体评注历代骈文精华》一书序云:“今者国体变更,文运陵夷,而公私函牍,以此体为尚。”可想见当时整个社会的文化氛围,引车卖浆者的言谈,也许会比当今某些文化人高雅。

近百年文言文的发展,大致可分为五个时期:

一、辛亥革命至新文化运动时期

(一九一一年至一九二○年)

辛亥革命后,政体更张,而在文化上却一仍旧制,文言文继续保持其主流语言的地位。在新旧交替的时期,风云际会,人才迭出,各种不同的政治立场、文学观点都反映在当时知识精英的文章中,真是异态纷呈,精彩绝伦。民初十年,可说是现当代文言文的鼎盛期。

在当时各种文学流派中,最触目的当数以梁启超为首的“晰于事理,丰于感情”的“新文体”派。它的影响遍及社会各阶层,竟成为此后数十年间全国以至海外华埠通行的“报章体”。此派文风,纯以气胜,其末流则夸张浮滥,格调不高。

另一重要流派是以革命家章炳麟为代表的“浙江派”。章氏才华洋溢,学问宏深,他的弟子黄侃、钱玄同都是杰出的学者,黄氏擅骈文,“风骨遒上,辞气澹雅”,钱玄同文章汪洋恣肆,吐泻无余。

南社诸子在革命后极为活跃,高旭、柳亚子、陈去病、朱剑芒等诗文皆擅,然过于重视政治宣传,总体水平似不如上述两派。

能维系文言正统一脉的仍是老辈文人,不少是名高一世的鸿儒硕彦。他们当中有桐城派、湘乡派的古文家马其昶、叶玉麟、姚永朴、姚永概、林纾,有专学魏晋文的王闿运、吴虞、冯幵,擅骈文的孙德谦、李详,此外还有严复、缪荃孙、冯煦、陈三立、陈衍等一大批旧文人。这些人学问深湛,功力老到,所作文字,皆可以为范式。

二、新文化运动时期至抗战前夕

(一九二○年至一九三七年)

一九二〇年,教育部明令以白话为国语,中小学教科书改用白话编撰,这无疑宣告白话文运动已取得最后胜利。

文学艺术是各历史时期游离主流之外的文化人栖居之地。社会大变动后,一部分旧文人选择了逃遁。以“大隐”或“小隐”的方式,遁于市井,遁于山林。超然物欲之外,遁入自己的内心深处,成为真正的孤独者,实现自我封闭式的精神自由。文言文、诗词、琴棋书画则是文化遗民最后的遁逃之所。这群文人以前清的“遗老遗少”居多,他们是文言文最忠实的维护者,不懂得或不屑于写白话文,终其一生都用正统的文言文写作。从艺术角度来看,他们的文章质量最高。

另一批人可称为“文言改良派”。其中成员成分复杂,大致有以下几类人:一是提倡“新文体”的梁启超及其众多的追随者;二是革命派人士,包括所谓“浙江派”的章炳麟、刘师培等以及南社成员柳亚子、金天翮等;三是留洋的学衡派人士,中有吴宓、柳诒征、胡先骕等。这些人在传统功力上大体不及老辈,主张“改良”文言,主张文字要条达疏畅,但毕竟才人甚多,亦不乏传世佳作。

此外,还有一大批高等学府的专家学者,一直坚持以文言撰述,其中最著者如王国维、黄侃、吴虞、黄节、钱基博、汪国垣、刘永济、陈寅恪等。在他们的影响下,教育界成了文言文最坚牢的据地,数十年来,古文承传,薪火不绝。

新文化运动的发起者、参与者如陈独秀、胡适、鲁迅、郁达夫、郭沫若、沈尹默、俞平伯、闻一多等早期人物,亦不时技痒,勒马回缰,制作文言,其中颇有可观之作。

三、抗日战争及内战时期

(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九年)

一九三七年“七七”芦沟桥事变,抗日战争全面爆发,大批文人随国民政府迁往内地,寓居重庆、成都、昆明、贵阳;亦有一部分人外流至香港、南洋;还有一些人滞留在敌占区南京、北平、上海等地。抗战八年期间,国难当头,人们已无心弄月吟风,整饰文字,与上一阶段相比,文言文的势头显然低落,但依然有人继续创作,歌颂慷慨捐躯的英烈,指斥日本侵略者的暴行,悲悯民间百姓的疾苦。国统区大学师生坚持教学,不少文科学者如钱穆、钱钟书、饶宗颐等仍用文言撰作。

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,在敌占区中,文言文却得到畸形的发展。汪伪政权以“复兴中华文化”自命,任用一些邃于旧学的文人如周作人、龙榆生、陈柱尊、李宣倜、钱仲联等掌管文化教育机构,并出版《同声》、《新亚》、《国艺》、《中国诗刊》等刊物,时有文言文刊出。

抗战结束,内战又起,民不聊生,文学艺术更无足道矣。文言衰势益甚,只剩岭南一隅之地,尚保留旧日诗文创作传统。一九四七年至一九四九年十月,《广东日报》文言副刊《岭雅》,发表一大批粤籍文人的诗文,这已是中国大陆旧文化的回光返照了。

四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“文革”时期

(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七六年)

五十年代伊始,大陆的文化人面临一场新的“文体革命”。一切文学都成了宣传品,成了阶级斗争的有力武器。被认为是封建文化象征的文言,非但失去了官方的地位,更被排斥在社会各个领域之外。教育体制全盘改造,采用苏联模式。大学中文系中没有现当代文言文的位置,文学研究者更是视之为“封建骸骨”,不屑一顾。

此后二十多年间,文言创作似乎是一片空白,各种出版物中,当代文言文几乎绝迹。早已溃不成军的旧文化人,更是遁逃无地,一个个从山林、从市井被揪出来,成为专政的对象,他们,以及他们的作品被完全淘汰了。虽然如此,在民间,文言文尚维持一线生机,并在艰难发展,犹如谷底流泉,涓涓未绝。旧派文人如叶恭绰、胡先骕、马宗霍、郑逸梅、方孝岳、朱庸斋等时作短文序跋。从现存的资料来看,最大数量的文言作品当为文人的书牍和日记,这些文献是珍贵的时代实录,有待后人发掘和整理。八十年代,文艺复苏,劫后余生的老人们从尘箧中翻出少量旧稿发表,但已是明日黄花了。

一九五五年中学语文教学改革,语文课分为“文学”与“语言”两门课程。“文学”课本内容全部改为古典文学,按文学史顺序选编。历时短短两年的改革,却影响了整整一代人,不少青少年自此爱上古典诗文,并尝试写作。

最可称异数的是,一九六一年,三年严重的“自然灾害”之后,各项政策一度宽松,张伯驹时为吉林省博物馆副馆长,居然私下召集意趣相投的文人学者,结成“非法团体”“春游社”,中有于省吾、黄公渚、陆丹林、黄君坦、罗继祖、张江裁、周汝昌等知名人物,“每周一会,谈笑之外,无论金石、书画、考证、词章、掌故、逸闻、风俗、游览,各随书一则,录之于册,则积日成书。”后来这个“反革命组织”虽被公安厅立案侦破,而当时所写的三百多篇文言文却得以保留存下来,终于在四十年后编成《春游社琐谈》一书出版,填补这段时期的空白。

台湾、香港、澳门以及海外各国华人小区,似乎成了旧文人荟萃之地。广州、上海、南京、北平以至全国各地一些传统文化人,在政权变更前夕,乘桴济海。诸如潘重规、林尹、陈含光、高明、成惕轩、台静农、李晋芳、李渔叔、于大成等东渡鲲洋,黎国廉、刘景堂、曾克端、赵尊岳、陈本、张斌、曾希颖、饶宗颐、罗忼烈、傅子余、苏文擢等留居港澳,李祁、周策纵、王叔珉等远游海外。他们数十年来坚持文言诗文创作,中华传统文化,亦赖以一脉延绵。

五、改革开放时期

(一九七六年至二○一○年)

“文革”结束后,中国步入经济建设的新时期。微阳初照,寒蛰昭苏,百废待举。各地纷纷成立诗社,复出的老干部以及文化教育界的高级知识分子,满怀热忱,重新写作诗词,并结集出版。在这时期,诗文集的序跋成为最常见为文言文体,作者多为诗词家或新文化人士,年青时未经严格的文言写作训练,于文言文的句法章法亦未考究,一旦好奇执笔,每以白话之法为文言,气格不纯,况复年事已高,才华衰退,故平庸之作多而精品少,与上辈文人相去甚远,绝大多数只能算是客串者而已。

进入二十一世纪,社会趋向多元化发展,传统文化也受到普遍的重视。可庆幸的是,中青年学者已关注现当代文言文和诗词,不少人还致力于创作实践,网络上时见发表,其中不乏佳章。大、中学生中不少人喜爱并尝试写作文言。民间动态更不可忽视,学童的古文、诗词教育方兴未艾;民间学者正在成长,并出版文言体裁的有分量的著作。最近十年间的大陆地区的文言文,其数量之多,质量之佳,远过于前五十年。中青年作者的水平亦较胜于上一辈,路子正,立意深,格调高。文言文自有其内在生命力,正统一脉,后继有人,更不必担忧传统文明的灭绝了。

台湾、香港地区,是近半个世纪的文言文最坚固的营垒。直至七、八十年代,依然文风鼎盛,诗社文社林立。大学中文、历史课程,多用文言,毕业论文,亦多以文言写作。近年随着政局的更迭,教育制度的改变,加以老辈文人的日渐凋零,文言文创作已今不如昔,总体来说,亦似稍逊于大陆地区了。

二十世纪文言文文献,只有小部分作者有专集行世,而吉光片羽,每赖报刊杂志以留存。较早有《南社丛刻》,收录社员诗文稿,二、三十年代以文言为主的刊物有《学衡》、《甲寅》、《青鹤》等,四十年代则有《国艺》、《文史季刊》、《岭雅》等。

《学衡》,吴宓主编。一九二二年一月创刊于南京东南大学,一九三三年停刊,计出七十九期。此刊以“论究学术,阐求真理,昌明国粹,融化新知”为职志,办刊目的是要证明“吾国文有可与日月争光之价值”。每期有《文苑》,列文录、诗录、词录三子目,主要作者有胡先骕、柳诒征、吴宓、吴芳吉、梁启超、王国维、汪国垣、王易、林学衡、邵祖平、王瀣、曹经沅、赵熙、向楚、庞俊、方守敦、方守彝、姚锡钧、陈衡恪、李思纯、林思进、叶玉森、黄节、陈寂、曾广钧、夏敬观、曾朴、林损、陈曾寿、马一浮、张尔田、朱祖谋、曾习经、陈寅恪、刘盼遂、陈三立、瞿宣颖、叶恭绰、缪钺、邓之诚等数十家。其中坚人物被称为学衡派,皆为贯通中西的饱学之士,构成了当时中国的精英文化群体。

《甲寅》,章士钊主编。一九一四年五月,创刊于日本东京。同年十一月停刊。共出十期。章氏出任教育总长后,于一九二五年七月在北京复刊。一九二七年二月停刊。共出四十五期。先后撰稿人有陈独秀、张东荪、蔡元培、梁漱溟、吴承仕、沈钧儒、黄侃、钱基博、陈三立、章炳麟、杨树达、叶德辉等。后期反对新文化运动,宣扬尊孔读经,坚持使用文言文,被认为是“封建复古主义者的阵地”。

《青鹤》,陈赣一主编。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创刊于上海,一九三七年七月,因抗战爆发而终刊,计出一百一十四期。为同人刊物。创刊号刊布「本志特约撰述」共一百零五人,有陈衍、丁福保、王莼农、刘承干、梁鸿志、周瘦鹃、黄浚、傅增湘、孟森、章士钊、蒋维乔、夏仁虎、吴湖帆、冒广生、于右任、钱基博、吴稚晖、高梦旦、陈巨来等一大批杰出的文人学者。是刊特重文献保存,近代名人之日记、笔记、序跋、书札、年谱、诗文集,分期连载。被时人看成是旧文人绝地反击、屈指可数的一块阵地。

此外,还有一些大学文科学刊也采用文言。如三十年代中山大学中文系学刊《文学杂志》,古直主编。每期均登载师生的文言诗文。

《文史季刊》,王易主编,国立中正大学出版。是刊一九四一年三月创刊,初拟每三个月发行一期,每年四期,合为一卷,然仅至第二卷第一期,卽未再出版。是刊栏目,首学术论文,次文录,次诗录,次词录,次英诗选译。作者有胡先骕、王易、吴宗慈、陈颖昆、萧宗训、涂世恩、王英瑜、陈树人、王迪纲、欧阳祖经、程学恂、林庚白、张景煦、吴天声、胡献雅、周岸登、沈尹默、胡光炜诸家。

《岭雅》周刊,陈寂主编,一九四八年五月三日创刊,计出七十期。原为《广东日报》副刊,自四十五期后,改为《中央日报》副刊,傅静庵主编。是刊主要分文录、诗录、词录三栏。作者主要是粤籍或寓粤人士,有詹安泰、吴三立、佟绍弼、陈湛铨、黄海章、吴天任、叶恭绰、李沧萍、陈寂、何曼叔、傅静庵、陈荆鸿、方孝岳等数十家。

汪伪治下,又有《国艺》、《学海》、《同声》等刊物,颇存此一特殊时期的文献,似乎尚未得到当代学者应有的重视。

进入二十一世纪,民间刊物渐露锋芒。一群青年网络诗人所创办的《留社丛刊》,登载社友的文言诗文,质量颇高。中山大学岭南诗词研习社社刊《粤雅》,刊载本校师生的诗词作品,也有一定数量的文言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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