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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美文科求学之路

——专访外国语学院2012届毕业生涂航

作者:本报记者 李曈

2012年从中大外国语学院英文系毕业后,涂航成功申请到美国华盛顿大学英文系硕博连读。今年 5月,硕士毕业的他决定转学到哈佛大学东亚系继续深造,在 9月博士生学业开始之前,涂航回国了享受难得的假期。他接受采访时说道,让人艳羡的学历背后,是清苦而充实的国外求学生活,“有沮丧的时刻,但可以学习感兴趣的知识、做想做的事情,我并不后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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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习需要高度的自觉

“美国的研究生院不会量产某一领域的研究人才。因为课程是自由选择的,因此学生如何选择和组合自己的知识也是自由的,这样每个人在日后的学术研究上都会有各自的独特性。”

“英文系的学习生活是非常自由的。”谈及研究生阶段的校园生活,涂航如是说。“只有一门文学理论的课程是必修的,其它课怎么选,学校并没有做任何硬性要求。”显然,涂航十分享受美国高校的这种自由的氛围。在他看来,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在知识储备上会更适合跨学科研究潮流。

美国研究生院的教学模式也与国内差异颇大。涂航介绍道,美国高校以研讨会(Seminar)代替课堂授课。研讨会制度中,不是老师单向传授知识,而是师生相互讨论。师生之间约定读哪几本书,然后约个时间一起讨论。他认为这种研讨会对个人学习的促进会更大。

另外一个让涂航受益颇深的是导师制度(Independent Study)。一周大概会有一到两次机会,涂航会与他的导师面对面交流,形式通常是师徒一起制定一个书单,然后一起阅读并讨论各种问题。“这对于导师来说其实工作量挺大的。因为他可能为了与我会面而专门去读这本书,还要腾出时间与我交流,帮我批改作业。但正是这样一对一的深入交流,使我从导师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与经验,我很珍惜每一次对谈的机会。”

高度自由的校园生活,必然要求学生高度自律。“在美国,读书就是一份全职工作,你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上面才能有所收获。”涂航说,学校不会敦促学生学习,但他所碰到的中国学生,都是相当勤奋的。“他们基本上都来自国内最好的高校,是真的对某个领域很感兴趣才漂洋过海来学习。他们都十分专注于自己的学业,因此成绩也非常出色。”

接受过东方与西方的大学教育,涂航心里免不了做一番比较。在他看来,中西方的研究思维有不少差异。“做人文学研究,国内的学者重文本、重考据,但国外更多的是理论先行,他们重视的是理论意识与问题意识。学会如何根据某一个问题性(problematic)组织自己的研究,是他们最看重的学术素养。”

尽管基础的学术训练是在美国完成的,但涂航依然感激中大对自己的栽培。“中大培养我的问题意识。中大塑造了我最根本的知识情怀和学术视野,会追问和探究,这对后来我在美国做学术研究是非常重要的。来到美国更多是专业方面的训练,英文怎么写,理论怎么用,但都是要建立在中国本土的问题意识之上的。”

借助学术网络,申请哈佛大学

相信在不少人心中,哈佛大学是难以高攀的学术殿堂。但谈及申请哈佛的过程,涂航表示自己只是因为三年的美国研究生经历而占了不少便利。

“在本科的时候,我就很羡慕老师们在校园里的生活。当时何家祥老师给我们开设了文化研究的课程,我很感兴趣,想以后研究这一领域。我本来是拿到了华盛顿大学英语系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,但自己身为中国人,做东亚研究会更容易上手,英文系没法满足我的理想,所以硕士毕业就离开了。现在去哈佛,算是转学吧。”

涂航说,研究生阶段主要是打好学术基础,申请哪个学校哪个项目,其实影响并不会特别大。但申请博士生,除了考虑研究领域以及导师能力以外,还需要顾虑学校的政策,导师的指导风格适不适合自己。而这些信息,一般都很难光凭学校网站得知。

所幸的是,申请博士时涂航已经在美国学习生活了一段时间,对美国学术环境有一定了解。一开始他打算去杜克大学文学系(Duke Literature)随詹明信(Fredric Jameson)攻读西方马克思主义,但权衡之下觉得最好的路径还是从西学入手,逐渐回到中国语境,由于已经在华盛顿大学受到了不错的西学理论训练,转投哈佛的中国研究显得更具挑战和趣味。

“在美国读研究生的一大好处是,这里的学术界是非常专业的,有很多行业协会和学术年会。在这儿读书,就自然身处于这些社交网络之中。一段时间以后,我对东亚学术圈比较熟悉,也认识相关领域的老师,也知道每个学校的特色,哪个项目适合自己。有了人际网络方面的基础,申请起来就知道哪个学校适合自己。”

茫茫学术路,思考者苦中作乐

“知识分子能做的,就是不断调整自己的角色。社会的变动必然会反映在学界上。这不见得是坏事,因为需要新的范式、新的学科方法,对学科发展也是好事。”

尽管有着让人艳羡的履历,但涂航对于人文学博士就业前景并不乐观。“在美国,博士也面临着就业难。”他说,因为人文学科的投入回报周期太长,现在很多人都在质疑人文学科在商品经济时代中存在的必要性。仍然处于经济危机之中的美国,对人文学科的投入大量消减,项目也少了很多。而另一方面,美国博士一直都是产量过剩的。“社会并不需要那么多博士生,但学校的项目开起来了,就招生了。于是博士生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。”

与此同时,美国高校的终身教职(tenure track)制度也收到了不断冲击。“越来越多人质疑高薪养着一群学者效率太低。学校投入了资源,但学者不一定能产出高质量的文章,还有人认为学者研究的很理论性的东西,对社会完全没有益处。学术界与社会没有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和互动的关系。所以高校也渐渐从终身教授制变成合约制,合约期一过就不得不另觅出路。这是全球资本流动下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。有廉价而灵活的劳动力和流动的资本,有利于美国大学扩张,但大学教师不再是‘铁饭碗’”。

因而涂航也特别真诚劝诫每一位有志于出国留学,从事学术道路的师弟师妹:“要不是对这个学科特别感兴趣,还是要再三考虑。走上学术道路,需要足够的勇气。”

然而在学术路上越走越远的涂航,则自言是“上了贼船”。“我已经学了那么多了,半途而废的话那么之前学的好像都浪费了,就只好一直读呗。”懂得自嘲的人,都是生性乐观的人。“好的方面是,因为中国的影响力越来越强,西方国家需要很多专家去研究它,东方研究和亚洲研究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是热点。”

博士就业难,知识分子被贬值,对于这些现象,涂航都尝试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。“知识分子地位转变,是因为社会的结构在慢慢转变。传统文人赖以生存的基础已经瓦解了。美国学院型学者的兴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。二战之后出现了婴儿潮,突然有很多学生涌进大学,所以需要大量学者到高校任教。知识分子的地位、与社会的关系一直是不断变化的。比如说现在做文学研究,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做纯粹的文学研究。现在,就连什么是文学,文学能有什么作用,这些元叙事都在不断地被质疑。可能你得懂电影研究、懂政治学。

社会剧变的现象,反而加深了他的问题意识。涂航说,他一直关注知识分子在当下社会的处境,说不定这还能成为他的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。“我喜欢学习,喜欢思考,喜欢现在自己正钻研的问题。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吧。”涂航最后这么总结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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