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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前绿树已成荫

——— 记陈嘉庚堂

作者:文/本报记者 肖惠文

陈嘉庚堂又称附小礼堂、陈嘉庚纪念堂,坐落在中山大学东北区341号。

陈嘉庚堂属于岭南大学附属小学建筑群,前后共有7栋红楼紧靠着。岭南附小前身是蒙养学塾,原为基督教学生青年会之事业,设于学校附近乡村,1914年迁入康乐园成为一独立单位。当年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捐资兴建岭南大学附属小学礼堂,1919年6月落成。学校为纪念陈嘉庚先生对教育事业所做的贡献,将该礼堂命名为“陈嘉庚堂”。

整幢建筑分为两层,另有地下室,坐东朝西。堂前有一块石匾,刻着“陈嘉庚纪念堂”六个字,由著名学者商承祚先生亲笔题写。石匾经过百年岁月已经斑驳,长出星星点点的青苔,但是走近看字迹仍然清晰可辨。石匾上放着几盆绿植,长势喜人。

陈嘉庚堂前有几棵高大葱郁的百年老树,掩映着两层碧瓦铺就的屋檐,红砖绿树,相映成趣。从岭南大学到中山大学,陈嘉庚堂由礼堂一度改为历史学系学生们的阅览室,现为近岸海洋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所在地,百年时空,刹那接近。2000年,陈嘉庚堂被广州市城市规划局列入近代、现代优秀建筑群体保护名录的建筑物,2002年8月被广东省文化厅批准列为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。堂前的石阶已经变成花岗岩,而堂前的绿树已经长成大树,高大挺拔,用苍翠的树冠荫庇着中大的莘莘学子。

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红楼为办大学而建,大学为育人而设。陈嘉庚先生是中国倾资兴学的第一人。他办学规模之大、时间之长、影响之广,在中国近代史上首屈一指。在事业低潮时,他也不愿减少教育上的开支,说:“果,不幸因肩负校费致商业完全失败,此系个人之荣枯。”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很多,可是将办教育作为自己的责任而始终如一,就算破产也在所不惜的,只有陈嘉庚先生一人而已。百年来,无数莘莘学子在陈嘉庚堂学习、成长,陈嘉庚先生英灵若有知,应该会得到些许慰藉吧。

每一次从陈嘉庚堂前走过,我的脑海就会不由自主地浮想一些图景:陈嘉庚堂刚建成的时候,是怎样的景象?恰同学少年,风华正茂。1919年,五四运动刚刚过去,当年岭南大学的学生们,是否也在这座礼堂里做振奋人心的演讲?建国后,教育界迎来新的春天。那时的中大学子,是否在生命最美好的年华中拼命吸取知识?文革时,石匾上原来刻的“陈嘉庚堂”字样被凿去,红楼是否因此黯淡无光?1982年前后,陈嘉庚堂被用作历史学系学生的阅览室,那时的历史系同学,是否在阅览室中遍览古今中外?

近百年之后,我们也来到了这里。路过一幢幢的小红楼,它们仿佛在讲述一段段历史。时间是一件奇妙的器具,可以把人打磨成各种形状,帝王将相和贩夫走卒都由此而来。祖祖辈辈从时间的长河中趟过,末了,在灯下听夜雪压枝,鬓已星星。一代代的学子走进红楼,在红楼里吸取知识养分,聆听大师的教诲。经过四年的潜移默化,成为标准的“中大人”。毕业后,大家各奔东西,身处天南海北,却始终怀念着母校的红楼。让我们刻骨铭心、魂牵梦萦的,不只是红楼的建筑,而更是红楼中承载的中大精神。康德说,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震慑人们的心灵,一件是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,另一件是头顶灿烂的星空。面对红楼,我们很容易感受到这种支柱似的信仰,感受到“道”与“学”仍被那些大师们坚持着。

《荀子》中写道:“玉在山而草木润,渊生珠而崖不枯。”陈嘉庚堂前草木如此欣荣,固然离不开岭南热土的天时地利。但我仍然认为,葱郁的草木是山高水长的中大精神的外化。大学之道,在于大师。红楼里有着一代代大师的身影,他们的德行和学问令后人高山仰止。在聆听这些大师的教诲时,同学们除了学习到做人做学问的道理,更多的其实是感动。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,是以草木滋长,葳蕤生光。

回顾康乐园百年来的变迁,这些红楼经历了百年岁月,代表了历史,已经成了传统文化的一部分。当年兴建校舍、办学盛况已经不能揣想,然而康乐园这片土地上余温仍在。幢幢红楼就坐拥流传下来的灵气,学士风流,文章锦绣。电光白驹,百年恍如一瞬。陈嘉庚堂经过历史的沧桑积淀,更加庄严而幽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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