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慧锦女士(以下简称:黄女士)毕业于中山大学历史系,是我的师姐。多年以前,我就知道并曾多次目睹过她收藏的商承祚教授(以下简称:商老)的一幅珍贵的书法作品。
今年,是中山大学建校100周年的重要节点之年。6月11日上午,黄女士伉俪带着还在上小学的孙女悦桐,专程从南宁到广州,向母校捐赠商老的这件墨宝,捐赠仪式在中山大学新博物馆2A楼会议室举行,其中,有中山大学校友事务办公室和中山大学博物馆的黄瑞敏、邢怡媛、劳楚华、许景明等领导,有从天津、南宁等地专程赶来参加的施宝萍师姐、胡彩芬女士等,吴行赐、阮启尚、陈资长校友及黄女士多位的同班同学。
我当天凌晨早起,赶到深圳福田站坐6:40发车的G336次高铁,到广州南站,再坐地铁回到母校,出席捐赠仪式。作为亲历者,我在现场,得以再次目睹商老的珍贵墨宝,斯时斯景,再次感受到现场与凝固在历史上的那些浓郁而深厚的师生情,感受到学长们对母校的那些质朴而真挚的热爱,感受到百年母校最令人难忘的博学和笃行的氛围。
商老(1902—1991年)是广东番禺人,出身于书香仕宦之家,其父商衍鎏是清代末科探花。他19岁时赴天津拜罗振玉为师,学习甲骨文、金文;21岁时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为研究生,未毕业,就被东南大学聘为讲师,专讲甲骨文;25岁时接受顾颉刚教授邀请,出任中山大学教授,讲授甲骨文、钟鼎文及古器铭释等。31岁后,他先后赴南京和重庆多所大学任研究员和教授,1948年秋再回中山大学任教,直至终老。他生前被选为第三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,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,担任过广东书法家协会主席、广东省文管会副主任委员,广东省语文学会会长等职,是中国二十世纪著名的古文字学家、考古学家、金石篆刻家和书法家。
作为书法大家,商老的书法作品独树一格,在书界素有“商体”的盛名。有书法理论家指出,商老“晚年钟情秦隶,创造出既浑穆雄奇而又婉通流畅、意趣盎然的一体风格,在隶书领域里独树一帜。题识所用行楷,遒劲凝炼,秀颖醇雅,别具姿态。”(张桂光语)去年5月,国家文物局颁布1911年后已故书画等8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的名单,41人的作品一律不准出境,158人的代表作不准出境,商老名列后者名单中,可见商老的书法确是宝贵的上佳珍品。
在捐赠仪式上,黄女士满怀深情地回顾了自己在母校就读时,与商老结下的深厚师生情。当年,她亲眼目睹了商老直斥所谓“柳下跖怒斥孔老二”的宣传画是胡编历史,显示出了他作为学者的独立思考和风骨。他告诫她和同学们一定要锻炼好身体,才能更好地学习和工作……在她和施宝萍师姐毕业前夕,商老更分别给她们两人题写了“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”两幅墨宝,各赠一幅,鼓励她们在未来的日子里,要不畏艰难,勇于去面对工作与生活中的各种挑战……语重心长的爱生之情,洋溢在墨宝之中。
黄女士珍藏商老这幅墨宝,至今已历48年,可谓是传家之宝。她这次决意在母校百年庆典之前,向母校新建的博物馆捐出这件墨宝,是众善缘和合所致,其中,缘由之一,是她谨遵自己父亲黄益泉先生当年的一个教诲:宝藏来自于十方,理应归于十方,藏于十方。缘由之二,是作为黄女士先生的黄广博师兄的同心支持,他们当年在母校认识,在母校相恋,这次又专程同回母校捐赠商老的墨宝,在同学与校友群中,是用五十余年时光写就的一段又一段的佳话,等等。
做个估算,在过去10年时光里,能亲眼目睹商老这件墨宝者,估计不会超过30人吧?当天参与捐赠仪式的,大约就有30人,大家济济一堂,其乐融融。以后将有更多乃至是难以计数的参观者,能在中山大学新博物馆里,亲眼目睹商老的这件墨宝。源自商老,源自母校,现又终回归母校,回归即将新落成的母校博物馆,自当是这件墨宝的最好归宿了。
这些,当如中山大学博物馆(校史馆)颁发给黄女士的捐赠证书上所写:“尊敬的黄慧锦女士:承蒙惠赠商承祚先生墨宝一幅。本馆当妥善庋藏,永久珍护。深荷厚意,特发此证,以资谢旌。”当如中山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颁发给黄女士的鸣谢证书上所写:“承历史学系1976届黄慧锦校友 捐赠商承祚先生墨宝(内容为:“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——毛主席重上井冈山词句 为慧锦同学书 一九七六年春商承祚”)一幅,用于支持中山大学博物馆(校史馆)永久收藏及相关展览。阁下心系母校,热心支持母校的教书育人工作,高风可钦,谨此颁证致谢。”